作者：晏良华   编辑：唐佳

说也奇怪，自己明明买了房子，他女儿来北京读书，他却另外给他女儿在北京租了一套。租金是在办事处报的账，我查过账簿。这些都是够成他犯罪的铁的事实。何小玲看到顾新民拿着个笔记本在记录，说顾书记你是先进人物，这几件事情你可要记好啊，我可以用自己的党性担保这事实的真实性，这家伙早就应该到牢房里去了。

席正廉越来越觉得这驻京办的复杂性，虽然只有两名领导，这群教工作还真的难以开展呢。

席正廉有早起的习惯，顾新民起床后，席正廉早已在宾馆的停车场走动了。他时而伸伸懒腰，时而摔动着胳膊，这也许是他当公安局长就养成了的习惯。

顾新民从房间里出来，向席正廉问了声早。说昨晚睡得怎么样啊？席正廉说根本就没有睡着啊，这北京的天气还是有点不适应哦。

陵江的四月，早已是春暖花开，茑飞草长，而北京却寒气未消，水龙头里面的水还很刺骨，晨风还有点儿割脸。但北京的太阳出来得早，只要往太阳光里一站，脸上和身上便感觉到了温暖。席正廉和顾新民站在温暖的阳光里，感觉北京亲切的早晨，是那么的新鲜、那么的美好。

走出宾馆大门，见驻京办的赭红色大门还紧紧闭着，估计办事处的同志们还在睡觉。两人便在胡同里散起步来，交流着何小玲昨天下午掏出的心里话。何小玲反映的情况，我们督导组也没有办法处理和解决。我们只有回去给组织上反映，具体怎么处理是组织上的事情。席正廉说：“昨天何小玲说的，也只是她一个人的说法。事情到底怎样，还要看何小东怎么说。”席正廉不愧是搞公安工作的，对事情都有慎密的思考和看法，顾新民表示同意。

两个人沿着胡同有太阳光照射着的阶沿边行走，以感觉北京四月温暖的早晨。走了一个多小时，席正廉看时间快到八点了，二人便返回往驻京办走。驻京办的赭红色大门依然紧闭，顾新民把门环在门板上拍了拍，里面仍然没有动静。是不是声音太小没有听见呢？顾新民用手在厚重的木门上拍打了起来。不一会儿，门开了。一个老妈妈探出个花白的头来张望。顾新民向她点了点头，问了声好。老妈妈一听说的是秦巴方言话，赶紧让开了身子，有点儿慌乱地说：“呵呵，吃饭的来了？稀饭早煮熟了，还没炒菜哩。”席正廉说：“早晨简单点儿，弄点儿咸菜，喝一碗稀饭就可以了，不必搞得那么复杂。”刘妈说你们随便坐哟，我赶紧去弄菜了，然后便进了厨房。

听到院子里有说话声，何小玲便从楼上下来。说：“席组长你们咋这么早啊？昨天辛苦了多睡会儿嘛。”席正廉说：“早起床了哦，我没有赖床的习惯，只要醒了就不会赖在床上。不像你们年轻人瞌睡大。”

看样子何小玲刚刚起床，她穿着粉红花格睡衣，披肩的长发蓬松零乱，睡眼惺忪的样子显出女人的温馨和一股儿柔情。她拢了拢自己的头发，打开办公室叫进去坐会儿。席正廉和顾新民都说不坐，就在天井里站会儿。何小玲脚上没穿袜子，踏着个棉拖鞋忙着往厕所里去。这四合院真的太小，何小玲进去关上了厕所门，但一阵淙淙的溪水撞击便槽的声音还是悦耳地传了出来。许是这泡尿憋得太久，或者说何小玲的肾功能太强，溪水强烈撞击之后的声音又变得婉转悠扬，如山涧静寂的流水缓慢地行走。席正廉和顾新民虽然感觉到这声音的美妙，但还是移动了步子到办公室看看，他们耐心地等待着刘妈为他们做的早餐。

何小玲从厕所出来，便进厨房去看早饭做得如何了。刘妈炒了一个土豆丝、一个黄瓜、一盘洋葱炒瘦肉，另外弄了一碟花生米、一碟涪陵榨菜、一碗熟鸡蛋、两大盘子馒头和包子。何小玲帮助刘妈把这些菜端上桌，便招呼两人去厨房吃饭。